Speaker: 郑树棠,上海交通大学
Posted:2013-04-08
Title:探索与实践:大学英语教学发展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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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与实践:大学英语教学发展历程
郑树棠
上海交通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
郑树棠教授是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级教学名师,从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作为主编之一或总主编编写了《大学核心英语》(修订版、第三版)、《21世纪大学英语》、《新视野大学英语》等教材;曾任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大学英语教学基本要求”项目组副组长,主持词表的制定。
《外研之声》邀我写篇文章谈一谈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为此我仔细阅读了《外研之声》前四期所刊的内容,尤其是几位大家的文章,他们的观点很有指导意义。在此,我根据自身的工作经历,回顾历史,就我国的大学英语教学谈一谈我个人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
2002年4月,教育部高教司领导的署名文章《加强实用性英语教学,提高大学生英语综合能力》一文拉开了大学英语改革的序幕。2003年教育部确定“大学英语改革工程”,成立“大学英语课程基本要求项目组”。2004年初,教育部办公厅正式推出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试行)》,同年正式批准全国180所院校进行试点改革;2004年11月教育部高教司又再次批准和资助全国192所大学的一线教师设立了239个大学英语教学改革扩展研究项目。2007年7月,教育部办公厅颁布修订后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一场全方位的大学英语改革,以其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力度在全国高等学校展开。这场改革必将对80年代初以来大学英语的教学理念、教学模式、教学目标及评估体系等方面产生深刻的影响,迎来大学英语教学的发展与质量的提高。
然而,历史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我国大学英语教学的发展经过了几代人的艰苦努力、探索、实践,其中有成功,也有挫折,更有弯路和岔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回顾历史,开创未来。回忆大学英语的发展历史,会使我们更加珍惜今天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机遇,进一步深化改革,使大学英语教学切实迈上一个新台阶。
一、20世纪50至60年代
教育政策总是基于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发展需要,外语教育更是与国家的外交、外贸及科技发展息息相关。
50年代初到50年代后期,我国在政治上采取一边倒,跟前苏联走,向“苏联老大哥”学习。在那段时期,英语是外语学科中的“灰姑娘”,在教学中几乎完全没有地位。当时甚至连没有学过俄语字母的小学生也会用俄语说“同志”或“再见”,其流行程度不亚于当今社会的Okay,Hello及bye-bye等,而流行的外国歌曲也只有前苏联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之歌》等。在这种情形下,在建国前教大学英语的教师,纷纷进修改行教俄语。(这种情形后来在80年代初仍有后遗症。80年代初,英语教师奇缺,有些学校就要求当初从英语改行教俄语的老教师回过头来教英语,但其中绝大多数已无力重执英语教鞭了。)可见,当初大学英语既无名也无实,更谈不上什么教学研究了。
从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中苏关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风光一时的俄语专业顿时黯然失色,而相当一部分院校开设了英语专业,“灰姑娘”开始走出窘境。当时还没有“大学外语”之说,而冠名为“公共外语”,且由于历史的原因,公共外语仍以俄语为主。但可喜的是也开始有了大多以ABC为起点的公共英语教学,规模虽小却意义重大。
更令人振奋的是1962年我国颁布的第一部公共英语教学大纲。该大纲提出的教学目标是“为学生今后阅读本专业英语书刊打下扎实的语言基础”,唯一的教学要求是阅读,如掌握阅读一般科学技术书籍所必需的语法知识,能借助字典独立阅读一般技术书籍并能正确译成汉语等等。尽管这份大纲既没有听、说、写方面的要求,也没有教学理论的支持,在今天看来显得苍白无力,但英语这位“灰姑娘”总算有机会走上舞台了。
然而好景不长,60年代后期,“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教育处于停滞状态,外语更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社会上充斥着“不学ABC,照样闹革命”、“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等言论。英语这位“灰姑娘”再次被打入冷宫,刚刚开始了几年、规模有限的公共英语教学也就此折腰。
二、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
70年代末,党中央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要实现四个现代化”,要把损失的十年时间“赶紧抢回来”。由于现代化建设的需要,“灰姑娘”重见天日,英语的重要性再次凸显。在百废待兴的形势下,英语立即成为压倒其他一切外语语种的冉冉升起的明星。
当年的英语教师大有扬眉吐气的喜悦。他们有一股澎湃的热情,但由于对公共英语教学毫无经验和积累,走了一段弯路,当时的公共英语教学出现过两种倾向。
一种是专攻“科技英语”,主要是针对“文革”之前的大学毕业生,他们中大多数人过去学的是俄语;有的虽然学过少许英语,也早已是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即使烽烟再起,也无能为力了。对于这些人,外语界提出“走捷径”,专攻科技外语。刹那间“机械英语”、“电工英语”、“农业机械英语”等风行一时。但就此编写的教材一般编写仓促、系统性不强,而科技词汇生僻难读、科技语句长而复杂,再加上学生起点太低,因此教学效果可想而知。几年之后这种倾向就淡出了教学舞台。
另一种倾向是“听说领先”,是针对改革开放形势下外贸和对外交往中进行交流的需要,但这一倾向没多久也销声匿迹了,原因是“听说领先”只解决了一些打招呼、问候等日常会话,而谈话一旦进入主题,那些没有英语基础的学生就立即成了哑巴和聋子。
英语教学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的教训至今记忆犹新。
三、20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初
(一)引进国外语言学理论,出台两部大学英语教学大纲、四套教材、一项考试
进入80年代后,我们国家也经历了一些政治上的动荡和风波,但经过了十年蹉跎岁月的人们,更加珍惜光阴,倍加勤奋。80年代初有一批英语教师出国深造进修,他们节衣缩食,不仅提高了英语水平和教学能力,更为可贵的是他们也从国外引进了最新的语言学、语言教学理论。当他们回国汇报,有声有色地介绍这些理论时,国内不少学者大跌眼镜,自叹孤陋寡闻。
这一批归国学者在1985、1986年版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的设计和编写上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在某种意义上,1985年出版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理工科用)》和1986年出版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文理科用)》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第一部完整的大纲,在理论上引进、应用了二语习得、语言共核、功能意念、语言技能(读的技能,听的技能,写的技能,说的技能)、English for General Purposes(EGP)、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EAP)等先进理论。这两部大纲是针对重点大学设计的,
一般院校作为参考。以今天的眼光看,这两部大纲在表述上没有根本的区别,都确定了阅读的主导地位。大纲规定“大学英语教学的目的是培养学生具有较强的阅读能力,一定的听和译的能力,初步的写和说的能力,使学生能以英语为工具,获取专业所需要的信息,并为进一步提高英语水平打下较好的基础”。(译的能力要求为理工科的大纲特有;两份词汇表的区别据统计相差达20.3%。)
新的大纲出台后的几年中,陆续出现了四套有影响的教材, 最先登场的是原版引进教材ModernEnglish,而后是《大学英语》(复旦大学)、《大学核心英语》(上海交大)、《新英语教程》(清华大学)。从1987年起,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在全国范围实施。大学英语的教学与估评从此走上了规范化、系统化、全面发展的道路。
(二)教学理念的争论
这段时期的大学英语教学思想特别活跃,国外语言学、语言教学理论的引进, 新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的颁布,四套教材的出版,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的全面铺开,在全社会引起了广泛反响,擦出了思想的火花。与此同时,专门刊登大学英语教学论文的杂志增多,其中极有代表性的是《外语界》,而其他外语期刊、杂志也争相报道有关大学英语的信息。这一时期,在大学英语教学的许多方面,如以阅读作为第一要求、语言共核、以教师为中心组织教学等,大学英语界的看法趋于相同,然而这并不影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各个方面的新思想和新理念脱颖而出、争奇斗艳。记得当时主要有三方面的争论。
争论焦点之一,是大学英语是EAP还是EGP。坚持EAP的学者并不否认基础英语的重要性,但认为大学英语的最终目的是“获取专业所需要的信息”,为此大学英语应向EAP倾斜;而坚持EGP的学者认为大学英语主要是打基础,基础越扎实越好,待基础打好之后,就不难达到EAP的要求、获取本专业所需要的信息了。这两种观点争论的实质似乎在于何时向EAP过渡。
争论焦点之二, 是教学应该使用top-downapproach还是bottom-up approach。建议使用top-downapproach的学者主张阅读首先应该从全局掌握语篇的主要信息,而不是注重细致的语言点讲解;而建议使用bottom-up approach的学者主张对每篇课文逐字逐句细嚼慢咽,掌握语言点,打好基础,培养语感等。
争论焦点之三, 是准确与流利之争。持有EAP、top-down approach观点的学者认为学习英语的目的在于交际,交际是第一位的,流利是交际的根本,流利的交际中即使犯有一些语法错误也不必求全责备;而持有EGP、bottom-up approach观点的学者坚持认为语言的准确性是第一位的,流利必须建立在准确的基础之上,不准确的流利等于是在瞎说。这场争论贯穿于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查阅当时的英语期刊。
这些持续较长时间的辩论,没有是非或胜败的定论,但大多数大学英语教师因此对许多问题有了较理性和较平衡的看法,为大学英语的深入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三)对于这一阶段大学英语发展的评价
对于这一阶段的大学英语发展,1994年7月教育部高教司在大庆市召开的全国大学英语教学研讨会用了四个字来概括——功不可没。这个阶段也是“英语热”迅速发展的时期。(当然在今天一说到“英语热”,不少人忧心忡忡,但在当时,“英语热”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大学英语的发展。)这一阶段的主要成绩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轮训,逐步在广大教师中推广外语教学法、课程设置、语言测试、心理语言学、社会语言学、二语习得等理论,使大学英语教师明确了教学目标,掌握了基本的教学方法,大学英语教学呈上升趋势。大学英语教师的教学水平、理论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
这一时期,相继成立了大学外语教学编审委员会(1985年)(后改名为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大学外语四、六级考试委员会(1986年;当时名为“大学英语四、六级标准化考试设计组”)、大学外语教学研究会(1986年)。这三大组织当时非常活跃,对于推动大学英语的建设起了历史性的作用。
四、20世纪90年代中至20世纪末
这一段时间的划分大致是从1994年7月的大庆会议到20世纪末。当时我国坚持“发展是硬道理”,经济开始转入高速发展阶段,各行各业对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大庆会议作为分水岭,是因为大庆会议在大学英语发展史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1993年2月中央颁发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根据建设四个现代化的要求制定了90年代乃至下世纪初教育改革发展的宏观纲要。据此,1994年初,当时的国家教委制定了《高等教育面向21世纪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计划》。大庆会议正是在上述历史背景下召开的,在充分肯定成绩之后,提出了大学英语要上一个新台阶的要求。
随后上海交大开展的多媒体课件建设,正是我们对大庆会议精神的积极响应。
在科学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计算机的应用和多媒体光盘、网络等对于年轻的一代已是“小菜一碟”。但是在90年代,绝大部分的外语教师对于多媒体光盘一无所知,许多人连计算机也没接触过,至于怎样将计算机技术应用于教学,更是没有概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联合兄弟院校的同仁一起开始了艰难的摸索。当时我们的团队主要成员来自北方交大(现北京交通大学)和国防科技大学等。万事开头难,记得一开始我们大约用了20天的时间先做样课。每一个单元的光盘也都是改了又改,花费数千个小时。艰苦的劳动最终收获了令人欣慰的结果。《大学核心英语》的光盘集文本、图形、动画、音像、视频于一体,效果比单一的课本当然胜出一筹,而且光盘内容准确,表达规范,对于提高教学效果更是毋庸置疑。上海交大为《核心英语》(修订版)配制的光盘不仅在全国获得了大奖,而且作为“211工程”的成果向教育部汇报。
这段时间编写和出版的新教材《21世纪大学英语》、《新编大学英语》以及21世纪初出版的《大学英语(全新版)》也都配有多媒体光盘。但由于当时网络尚在初建阶段,缺乏稳定性,多媒体光盘是单机版运行,不具备互动功能,其局限性也显而易见。我们这一阶段的探索,对于教学理念、教学模式的影响是有限的。
1996年,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申请的“面向21世纪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研究与实践”项目获教育部批准,并于1999年推出了《大学英语教学大纲(修订本)》。修订本的大纲与1985、1986年大纲相比有许多不同之处,体现了教学理念的变化,其主要特点如下:1. 大纲不再分文、理科,两份大纲合并成一份;不再说明是针对重点大学,教学对象改为全国各类高等院校的本科生;强调“因地制宜,分类指导”。2. 提出大学英语“四年不断线”原则,要求在大学三、四年级开展结合所学专业的专业英语教学。3. 第一次把大学英语四级定为全国各类高校均应达到的基本要求。4. 大纲第一次提出要积极大力推广合理使用网络和多媒体课件的教学手段。
用历史发展的观点来看,1999年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修订本)》亮点很多,也是当时大学英语迈上一个新台阶的标志性工程。大学英语发展史上应有其相应的地位,不能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待当
时历史条件下的产物。
五、进入21世纪
(一)第一套立体化大学英语教材《新视野大学英语》问世
进入21世纪,我国政治稳定,经济连续多年高速发展,英语作为世界上主要语言之一的地位越来越显现。为迅速推进高等教育的改革,教育部为落实《中国教育改革与发展纲要》,于1998年提出了《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规划了包括“新世纪网络课程建设工程”在内的六大工程。“新世纪网络课程建设工程”要求用两年左右的时间,建设200门左右的基础性网络课程。
20世纪90年代末开发的多媒体课件,由于当初网络条件的限制, 既有开拓,也有局限。但进入90年代末期,情况大不一样了。全国高校网络建设突飞猛进,网络技术不断更新,网络容量扩张,传输快速、便捷、稳定, 将网络引入教学的条件日益成熟。多媒体课件与网络相结合,具有信息技术综合化、处理数字化、传输网络化、教学过程智能化、资源系列化等特点。它赋予现代教育以全新的概念和内容,推动了教学理念的转化和教学方法、手段的变革。
当时国际上也正盛行“网络教育热”,美国几乎所有学校都在开展网络教育。美国的远程高等教育开设的学历、学位课程已多达4.9万门,基本覆盖了各校的所有学科和专业,而在中小学网络教育中也进行了全新的尝试与探索,有力地推动了美国的教育体制改革和发展。为了做好网络课程,我们不远万里到美国久负盛名的杜克大学(DukeUniversity)学习取经。杜克大学的Frank Borchardt教授不仅自己开设网络教育技术课程, 而且还指导学生制作网络课程。Borchardt教授性格开朗、热情豪爽、诙谐幽默,对我们鼎力相助。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完成了网络课程最初的设计蓝图,勾画出大学英语网络教学平台的主要框架(包括三大系统:学习系统、学习资源库系统和教学与学习管理系统)。同时,我们申请的“新世纪网络课程建设工程”项目——“大学英语网络课程”投标一举成功,在教育部领导的亲切关怀之下,于2001年出版的《新视野大学英语》系统地、创造性地将计算机网络技术引入大学英语教学,成为全国第一套立体化的大学英语教材。
(二)正在进行中的大学英语改革
2002年4月,教育部高教司领导撰写的《加强实用性英语教学,提高大学生英语综合能力》拉开了大学英语改革的序幕。2003年,在《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试行)》(以下简称《课程要求(试行)》)已基本成型的条件下,教育部在北京交通大学召开了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研讨会。张尧学司长在会上发表了长篇讲话,其中谈到:
1) 为什么要大力推进英语教学改革:推进英语教学是为适应新时代的需求和变化。以前的大纲是以阅读为主的,兼顾听说,这在当时是非常必要的;但现在应要求我们的学生具备英语的综合应用能力,特别是听说能力。
2) 怎样推进英语教学改革:这次英语教学改革的目的,就是把原来以阅读理解为主改到以听说为主、全面提高英语的综合应用能力上来。
改革的手段是:以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加上课堂教学。
改革的内容是:第一,把现有的大纲朝着大学英语教学要求方向改变;第二,把现有的教学模式改变成以计算机加课堂教学的模式。教学软件要让学生感兴趣,要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指导思想,要实现完整性和层次性相结合,学生一开始就能根据自己的水平学习。另外,还要加强教师的辅导,不是完全放任自流。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项目组成员、“211”学校大学英语教学部主任、部分省市的大学英语教学研究会会长、部分高校的教务处处长和部分出版社的代表,共200余人。自2002年4月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启动以来,本次会议首次把大学英语改革的主要精神推向全国。
为配合新一轮大学英语教学模式改革,2003年12月,教育部高教司在北京对《大学体验英语》、《新时代交互英语》、《新理念大学英语》和《新视野大学英语》四个大学英语教学软件进行了评审验收。
在大学英语改革主要精神的宣讲前后,一场空前规模的、全国范围的讨论已悄然兴起。有为之喝彩的,也有持不同意见的。大学英语教学到底要不要改革,怎样改革;是阅读放在第一位,还是加大综合应用能力、尤其是听说能力的培养;大学英语教学主要是培养阅读能力还是培养综合应用能力;强调听说能力的培养会不会冲击语言基础,造成“文盲英语”;以学生为中心会不会给英语教学带来极大困难和混乱;用计算机加课堂教学的模式,教师会不会下岗;网络课程到底能干什么,会不会冲击正常的课堂教学秩序,会不会降低教学质量……争论针锋相对, 不仅广大教师参与,许多老一辈外语专家也发表了不少文章,各抒己见。
广大教师一方面在改革试点中体验《课程要求(试行)》的精神,探索、交流、总结教改经验,一方面在教学改革实践的基础上,发表了许多有价值的真知灼见,为全面、正确地诠释《课程要求(试行)》、取得基本共识、全面贯彻《课程要求(试行)》做出了贡献。
教学改革试点院校的实践已开始证实了网络课程的先进性,教学理念正在悄悄地、逐步地由以教师为中心向以学生为中心转移,网络为开拓个性化自主式学习、教学互动、合作式学习以及教学多元化评估提供了多种可能和渠道。有些一度怀疑、甚至反对网络课程的教师,也正在转变观念,甚至积极投入新教材和软件的开发。在总结、推广改革试点经验的基础上,教育部办公厅于2007年7月颁布了正式定稿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
(三)大学英语改革任重道远
然而,我们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上述争论在大学英语界、在有些教师的思想上并没有彻底解决,随着改革的深入,还可能会有起伏与反复, 还会出现新问题。随着改革的发展,《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在实施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预料不到的新情况。从历史的观点来看,1985、1986年大纲和1999年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修订本)》在执行过程中也不是无可挑剔的。我们更应该清醒地认识到,网络课程不是无所不能的。例如最近的报导,比尔 · 盖茨日前预测,在5年之内,人们将可以用语音而不是用文字来输入计算机,但这只是语音识别的初级阶段,要实现不加限制、随心所欲的人机对话,仍需时日。
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提高大学英语教学质量。教育部高教司领导在《吹响大学英语教学改革新的进军号》中指出,“希望我们全体英语教师勇敢地、积极地投身到这场改革中去,为提高高等教育的质量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在大学英语教学改革进入全面实施阶段之后,更应强化质量意识,防止“以学生为中心”在教学中偏离和异化,片面强调学生的主体地位,忽视教师的主导作用,忽视教师对学生个性化学习的支持、指导、帮助和服务,过于放任自流,忽略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等等。如果没有教师的经常性指导和帮助,网络环境下的个性化、自主式学习的模式很可能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
大学英语的发展历程,固然与我国的政治、经济发展息息相关,更是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才换来了今天大学英语教学的满园春色。“行百里者,半九十”,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任重道远。而教学改革取得成功的更为关键的因素,是广大教师的辛勤耕耘和忘我付出。
教育是全社会关注的焦点,我们经历了古代社会的个别教学方法和近代社会的以班级为单位授课的教学模式,如今,教学理念的创新再一次提出了新的教学模式。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为教学模式改革提供了手段,为大学英语“培养语言实际应用能力和自主学习能力”提供了可能。但是,对于这种教学模式中的学生自主权应该包含哪些内容、学生自我控制的程度如何把握、教师在学生学习中起什么作用、在“以学生为中心”教学模式中院校和教师的权限和职责是什么、如何评价学生学习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尚需进一步实践和探索。
我们必须认识到,教育的改革涉及社会的认同、思想和观念创新、体制和机制创新、模式和内容创新、方法和手段创新、政策和管理创新等。革新与传统、开拓与守旧、探索与反思,内因与外因的冲突和博弈必将有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